風(fēng)
欲尋高處倚危欄
閑看垂楊風(fēng)里老
──沈尹默
盡在橡枝上嘶著，
欲用青白之手
收拾一切殘葉，
以完成冷冬之工作;
至於人兒，
為老舊而辛酸之印象纏著，
頹委欲死，
盡在橡枝上嘶著，
總是愚人的揶揄，
不仁者的諂笑，
遼遠(yuǎn)的海岸里
慈母屈膝伸手狂呼，
淚兒隨波遠(yuǎn)去
潤(rùn)其失掉的愛子之唇?
盡在橡枝上嘶著，
孟浪地挾歸雁前來(lái)，
他們的羽在我故國(guó)里變換，
落下殘敗的在河干，
沒有人留心此詩(shī)意，
因他們?nèi)チ酥貋?lái)。
盡在橡枝上嘶著，
他重問我曾否再作童年之盛會(huì)!
我失去了溫背的日光，
牲群緣登的曲徑，
此地片片的雪花，
在我心頭留下可數(shù)的斑痕。
盡在橡枝上嘶著，
你的呼聲太單調(diào)而疏懶，
僅引我心頭抱歉之狂噪，
而思想與歡樂之諧和，
光明與黑暗的消長(zhǎng)，
惟上帝能給我一回答。
盡在橡枝上嘶著，
夜色終掩蔽我的眼簾，
深望此地的新月鐘聲，
與溪流之音，
給你一點(diǎn)臨別之傷感，
然後永逃向無(wú)限──不可重來(lái)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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